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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院的学僧们

时间:2012-05-19 09:22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安旭东

佛学院的学僧们

 

佛学院的学僧们
 
佛学院的学僧们
 
佛学院的学僧们
佛慧师父
 
清晨,学僧们从法源寺穿过一扇小门到一墙之隔的佛学院上课
清晨,学僧们从法源寺穿过一扇小门到一墙之隔的佛学院上课
 
学僧们在专心上课
学僧们在专心上课
 
佛学院的学僧们
 

  是到复旦读研还是到庙里出家?佛慧在参加了河北柏林禅寺一个短期夏令营后,没犹豫就选择了后者。佛慧师父是典型的江南人,瘦高个清秀斯文,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穿着僧衣,也脱不去学生的本色。在出家前,这位南京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刚刚考取了复旦大学研究生,柏林禅寺之行改变了他的人生,“就是在柏林禅寺,我突然感到寺庙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那里有我的书房,我可以安静地读书了……”想安静读书的佛慧没有到复旦报到,而是选择剃度出家,并一步步走进了中国佛学院大门。现在,25岁的佛慧师父是中国佛学院2011级学生。

  中国佛学院与法源寺毗邻,与其说只是一墙之隔,还不如说它就是法源寺的一部分。法源寺位于原宣武区南横西街路北胡同里,不像很多寺庙香客如云,“香火不旺”的法源寺因为幽静而显得肃穆。西面的中国佛学院大门右侧挂着的校牌很不显眼,从门前的胡同经过,如果不留神,甚至都会错过。这倒像是应了佛家对简朴的尊崇。与其他大学相比,佛学院小了些,一幢教学楼和楼前的一个小院就是它的全部。早晨7点多时,一位穿着黄色僧袍的学僧在教学楼前不大的小院大声朗读英语,佛学院副院长兼教务长宗性法师说,很多学僧都非常用功,每天早晨都有学僧在院里读英语或日语,这位学僧天天如此,已坚持了很长时间。说是“很多”,其实佛学院的学生也不过百人左右,佛学院设有本科和研究生班,本科班隔年招生,每次招一个班四五十人,如今在读的研究生有9名。

  入学考试难过高考

  能到佛学院读书的学僧都不简单,他们由全国各大寺庙或佛协推荐,之后这些18岁至29岁的优秀僧人还将面临相当严格的入学考试,“严格”意味着考题难和录取率低。

  佛学院入学考试要考语文(主要是古代汉语)、历史、地理、英语、佛学和宗教功课。

  “考试最大的难度是没有考试范围,就说史地,什么都考,我们复习时,只能看看上一届的考题,考过的就不看,或少看点。”静妙师父跟佛慧师父是同班,都是去年考上的佛学院,2011届一共招收了42名学生,当时有180名考生报考。

  佛慧可以说是考试的高手,从南大一直考到复旦,但佛学院的考试还是把他给镇了,“佛学院入学的比例大约是4比1至5比1,比高考难。我出家前在南京大学新闻系上学,当年全国高考,我在的江苏省本科录取比例是2比1,大学毕业后,我又考取了上海复旦大学西方哲学系研究生,但两次考试跟考佛学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佛慧印象最深的是英语考试,他觉得比普通高考难多了。佛慧在南大读本科时就过了英语六级,考佛学院时,复习了四级的单词量,又看了六级以内的语法。本以为考试没问题,可答完卷却感觉一点底也没有。最后一道英译汉,考的是一段佛家故事,内容出自禅宗典籍《景德传灯录》里的一段句子,我觉得是流水的意思,可考完了与同学一对,竟对出了四种答案,谁也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的,而正确答案好像是竹子刺破天空。你说当时大家在理解上的差别有多大。

  佛慧师父对当初考完之后的忐忑不安记忆犹新,这种心情与当年高考大相径庭,“当年高考很轻松,考完试不久我就出去旅游了,还是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考上了南京大学。可这次考佛学院,由于比较向往去北京的学习机缘,考完试就一直没有出门,待在房间看书、念佛、自修,希望佛陀能够慈悲满愿。等到录取消息的第二天,我就跟另外一位师兄结伴去栖霞山朝拜祖庭了,真是轻松了许多。”

  静妙师父说自己英语不好,但可能是因为英语考试太难,所以对大家的总分影响也不大,因为所有考生中,及格的没有几个。原因很简单,光懂英语,不懂佛经,仅懂佛经,不会英语,都不会答对。重要的是自己很幸运踏进了佛学院的大门。

  入学门槛很高,学生综合素质自然也不错,2011级像佛慧这样读过大学的学僧也不少,亦乐师父是四川大学研究生毕业。教务长宗性法师说,能进佛学院学习的学生大多都是为了潜心研究、修行佛法,并不是仅仅为了拿个文凭,他们很多人的想法与世俗社会还是有区别的。学僧学习四年毕业后,虽有不同的选择,一些人会回到寺庙,也有一些被公派出国留学,比如到英国剑桥或者日本的大学继续学习,不管怎么样,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研究和弘扬佛法。

  学僧们的一天

  与普通大学生一样,学僧们每周一至周五上课,上下午都有课。不同的是,他们起得很早早晨5时30分,法源寺内清脆的板声响起,住在法源寺大殿东侧的佛学院学僧们就该起床了。

  简单的洗漱后,随着钟鼓声,学僧走进大殿开始一天的功课。佛慧师父介绍,“6点到7点的早殿(早课)是绝不能少的,每天如此,这是学僧与学生的根本区别,是僧人必要的功课。”做完早课,走出大殿的学僧们,来到五观堂过早堂(吃早餐),堂内很整洁,一排排的木制长条餐桌错落有致,90多名学僧们坐好后,开始行堂。在寺庙里,绝对禁止浪费,所以学僧们都是吃多少,取多少。两个蔬菜,还有粥和馒头。早堂时虽然僧人很多,但很安静,没有交头接耳。吃完早餐的僧人放好餐具后静静地退出五观堂。学僧们有条不紊地行走在宁静的古寺中,僧衣的黄色和灰色、树叶的绿色,在朝阳下格外醒目,初夏清晨的法源寺里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过堂后,学僧们开始为上课做准备,法源寺与西侧的中国佛学院教学楼有一道小门连接,学僧们每天都从小门穿过到教室上课。

  佛学院虽然不大,唯一的一幢教学楼却很有特色,这幢中式仿古建筑分地上和地下两层,一层是一条回字形环廊,东西两侧都是教室,两个本科班的学生分别在那里上课,教室里非常整洁。从教室往北走是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可非同一般,是全国最大的佛学图书馆,藏有几十万册的佛学书籍。环廊中间是个天井,可以看到楼下的开放大阅览室,一排排书柜里塞满了佛经和典籍。地下一层的南侧是大会议室。平时,学生们在这里开会,或邀请清华、北大的教授们来这里讲诗歌、古汉语等课程。不过,这些课都是安排在晚上课余时间。

  教务长宗性法师说,学僧们一个学年要学十几门课,四个学年下来,要学四五十门课程。课程的内容很多,在2011级的教室里,一张课程表排得满满的,除了外语、历史、古代汉语等常规课,学僧们还要学书法,特别是佛教史、唯识等佛学课。而时政课也是必修,佛慧师父说,时政内容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宗教法律法规,另一部分就是时事了。

  记者来到佛学院的那天是星期三,正好有宗性法师的课。早上8点,坐在后排的学僧摇响了铜铃,宗性法师随着铃声走进教室。今天的第一节课他要给学僧们讲唯识学(类似于哲学、心理学,由唐代高僧玄奘去印度学习并传入中国)。讲课的内容是《净化与八识》……

  佛学院的课堂与普通的大学课堂差不多,不同的是,由于是专属教室,每位学僧的坐位也是他专有的小天地,木制的课桌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学习书籍,有的学僧桌上的书码得有一尺多高。开讲前的仪式也与普通学校类似,全体起立向老师问候,只不过大家嘴里念的是“阿弥陀佛”。教学是用普通的黑板与电化教学相结合。宗性法师把讲义用幻灯片一一地演示出来,需要进一步解释时,他就用粉笔把精要之处写在黑板上。

  讲课内容涉及不少佛理,缺少佛学知识要听懂实在不易,不过宗性法师讲课算是深入浅出,他反复提到“心里装着他人,才是佛的精神”让人印象深刻,社会上号召奉献的口号不少,倒不如“心里装着他人”简单几个字来得生动实在。

  宗性法师显然是一位受学生喜欢的老师,因为快期中考试了,学僧们趁着老师高兴,便开起玩笑来,问道:期中考什么呀,难不难?

  宗性法师笑了笑,随即像单口相声一样,说出了一连串半个学期学过的课程纲要。并对学僧们说,考试内容就在其中,学了当然就不难。一句话引得学僧们笑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的课,生动有趣。学僧们评价宗性法师讲课总是声情并茂。

  “只是由于有你们(记者)的听课,所以宗性法师的课讲得比平时拘谨了一些。如果在平时,他还会讲一些戒律,因为这一部分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向世人展示的,所以今天的课上他没有提到。”佛慧师父说。

  在课间,佛慧进一步解释道:戒律对于僧人非常重要,其中 “杀、盗、淫、妄、酒”五大戒律世人都知道。相传,佛祖涅槃前,其弟子去问他:您在世时我们以您为师,您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佛说:以戒为师。

  中午11时30分,急促的叫香响起,下课的学僧回到房间穿上海青,有秩序地走入五观堂过堂了(午餐),僧人们吃得很简单,土豆、茄子等四个菜,加上一个萝卜汤,主食有米饭和饼。过堂前需要念经,过堂时依然很安静。过堂后,学僧们可以休息一个小时,有的在宿舍里看书,有的打坐念经,有的躺一会儿。

  下午3时40分,一天的课程结束了,学僧们马上回到宿舍换好袈裟,来到大殿上。16时,他们要准时晚殿(晚课,念经),晚殿要持续一个小时才结束。

  僧人们有午后不食的习惯,所以晚殿后,他们不吃晚饭,学僧们自己安排。到19时30分,他们要回到教学楼进行自修,自修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从周一到周五自修的内容也不同,分别是禅修、中国佛学史、图书馆、天台学、图书馆。晚上8时30分以后,学僧们就可以自由安排了。宗性法师说,有的学僧很用功,每天要读书到深夜。

  书可以说是学僧们最大的花销,如今,每位学僧一个月有100多元的补助,平时的法事活动,还会有一些收入,学僧生活简单,日常生活开销很少,大家都把大部分的钱用来买书了。学僧们的课余也有自己不同的喜好,2009届班长合文师父说,有的人利用周末学古琴,有的学茶道,有的逛书店,有的泡图书馆,大家的学习兴趣很广泛。

  在中国佛学院,学僧请假很难,一般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准假的。而且,学僧们也很少请假,即便生了病都会坚持上课,实在病得重了一点,请假也只是请早晚殿的假,他们怕落课后跟不上。

  词解

  中国佛学院

  法源寺不但是北京城里最古老的寺庙之一,而且是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刹。它还有另一个显赫的身份,中国佛学院所在地,是中国佛教文化教育中心。1956年9月,中国佛学院成立,院址就选在了法源寺。师资几乎集中了当时佛教界很多高级人才,院长是喜饶嘉措大师,副院长是法尊法师和赵朴初居士,教务长是周叔迦居士。1965年学院曾停办,1980年恢复办学,1981年和1982年,还分别在苏州灵岩寺和南京栖霞山成立了分院。到目前,中国佛学院的教学体系基本完善,本科开设课程达四十多门,主要包括文化课和佛学课两大类。学院有本科与研究生,毕业生遍布全国,国内很多大寺住持都毕业于此。目前,学院正在申请博士学位。

  面孔

  学僧

  有缘千里

  来相会

  与学僧见面约在星期六(002291,股吧)早晨,8时30分,来到2009级的教室,一位学僧正在复习功课,听说我们是来采访的,很热情地把我们让到座位上。几分钟后,进来两个年轻的学生,走在前面的就是合文,跟在后面的是佛慧。

  初见合文和佛慧两位师父,发现他们性格差异很大。合文是2009级班长,稳重,话也不多。但师弟2011级的佛慧师父很健谈,不论是佛教文化和社会学都知之甚多,甚至仍很关心股市的变化,还会不时打电话回家对母亲进行指导,可见他爱好很广泛。

  在3个多小时的交谈中,也基本是佛慧在说,合文只是在关键时候才补充几句。佛慧在南京大学读过新闻专业本科,说话条理清楚,记者开玩笑说,如果法源寺需要一名新闻发言人,佛慧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与北京的很多大学一样,中国佛学院的学僧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缘相聚在北京。学僧们大多都很年轻,像2009级中最小的一位才19岁,最大的也不过28岁。他们为什么要出家呢,为什么要上佛学院呢?几位学僧各有各的原因和想法。

  合文师父(2009级班长)

  26岁 四川巴中人

  从小就骑在父亲的肩上经常到家乡的寺庙里玩,尤其是每年的正月十五,是当地的登高节,人们都会到寺庙里烧香祈福。去寺庙多了,慢慢的合文就有了对寺庙生活的向往。2006年,他背着家人偷着跑到少林寺出家,发现儿子出走的母亲一病不起。在少林寺呆了一个多月的合文听说母亲病重,无奈之下回到了家里。面对父母的反对,合文坦诚地说出了自己要出家为僧的志向。父亲对他说,要出家等上完大学再说吧。不久,合文师父考取了西华大学英文系。在上大二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出家为僧的心愿,从学校出走,只身前往江西,半路上,遇到江西一位法师,指点他到真如寺出家。合文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08年的4月11日,离现在正好4年了。“现在好了,家里人都理解了我出家的愿望。”说到着,合文师父如释重负。

  来浩师父(2009级学僧)

  26岁 湖南岳阳人

  出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很欢喜寺院里的生活。小的时候,一个寺庙里的僧人来我家,希望我出家,家里的父母也不反对,我当时说,那就去庙里看看吧,这一看就出家了。

  静妙师父(2011级学僧)

  22岁 吉林

  出家是我从小的愿望。我家境很好,家里有个涂料厂,衣食无忧。但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寺庙生活,父母很反对,怕我出家,就把我关了起来。但我15岁那年,还是偷着跑到南京出家了。直到前两年,父母才理解我。

  能慧师父(2011级学僧)

  25岁,云南昆明人

  与别人不同,别人是想出家,家里父母反对,我是父母希望我出家,但我不愿意。我父母一直信佛,我也跟着学佛,但只是临时抱佛脚罢了。可母亲特别希望我出家,她自己出家后,经常对我说,寺庙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但我很不愿意出家。直到上高一时,我生了场大病,在家休学,母亲把我带到四川一座寺庙暂住。庙里的老法师对我很好,但我对他说,我是来暂住的,可不出家,就是来玩玩。住了半年多,让我感到庙里生活很安逸,于是我延长休学又住了半年。那时,我觉得,我可能要出家了,于是开始了修行。本报记者 安旭东

   (编辑:赵岩) 

  (责任编辑:白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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