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设计代表作之一《长城脚下的公社之二分宅》。 张永和的跨界设计《葫芦餐具&酒具》。 张永和说他不喜欢地标性建筑,他说:“我就想盖为了生活的房子。” 孙纯霞 摄 日前,张永和携其“非常建筑”工作室在尤伦斯举办了首次大型回顾展,大展厅变成六个庭院般模块组成的胡同,陈列着装置、建筑模型、设计图纸等,全面展示了他近三十年来在建筑设计领域里的实践,该展将展至12月2日。 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张永和谈到了对城市规划的看法,在他看来,没有密度就没有城市,北京如今恰恰是还不够密。而对于自己在瓷器、服装乃至微电影等多方面的兴趣,他也指出,不能以“追求成功”作为唯一的价值观来评判,真正的“正业”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 人物名片 建筑设计师。著名建筑师张开济之子。1956年生于北京,曾先后在国内及美国的大学学习建筑,1996年回国发展。他是第一个在国际著名院校建筑系(麻省理工学院建筑学院)担任院长的中国籍建筑师,2011年成为建筑界“诺贝尔”普利兹克奖评委。曾多次参与国际建筑及艺术展,并获过美国及日本多项建筑设计奖。 “不理想城” 事实上北京是不够密 新京报:此次展览中的“不理想城”部分,是希望在城市规划不尽人意的情况下给出一些规划? 张永和:可以这么说。你知道,当建筑师设计特别重要的公共建筑时,是有一定能见度的,给人以决策者的印象。实际上,建筑师在整个城市决策过程里,扮演的角色很小。 国内有些城市的盖法,不是在城市和建筑的基础上做的,更多的是政治、经济方面的考虑。至于宜居的概念,现在才开始有一点儿。 我工作的环境就是基于现在这个我并不能认同的城市,可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建筑师不去想办法把这个城市的建筑与环境建造得尽可能好一点,哪怕只是在一个房子、一个社区里。 新京报:在你看来,一个“理想城”应该有哪些指标? 张永和:这个指标不是一个绝对的数。现在最需要有适当的密度。大家都认为北京太密了,但事实上北京是不够密,所有东西都拉得太远,造成了不舒服、不方便。一堵车大家就认为是密度造成的,其实不然。没有密度就没有城市,怎么密需要设计,不是简单的密。密度对了,城市根本不用依赖汽车。 保护老城是另一个话题,目前也没太多可保护的了,已经支离破碎了。如果真的对中国文化负责,应该考虑把老城区里大概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盖的房子全部拆了,街道宽度缩回去,完全恢复原样。城里那些与老北京毫无关联的房子对北京原来的城市肌理破坏太严重了。 跨界创作 我的“正业”就是当我自己 新京报:除了设计建筑,你还设计瓷器、服装等,这次展览还有你跨界做的微电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感兴趣的? 张永和:对其他类的设计感兴趣是在学了建筑以后,只是现在有机会做这些了。我生下来也不是建筑师。从十几岁开始,跟很多人一样,成了文艺少年,后来是文艺青年,现在是文艺老年,只不过好多人文艺完了就去搞金融、搞工程,我好像是文艺到底了。 我对几样东西非常感兴趣,电影是之一。法国的新浪潮电影我特别熟,还有日本电影。我把微电影放到网上,有人评论说,怎么有点胡金铨的影子。胡金铨我当然非常喜欢,只是没指望我的电影能像胡金铨,不过这说明可能那时候真的看太多了。 新京报:市场对你设计的服装接受度怎样? 张永和:我们服装的销售,我敢吹牛。我做设计、做所有事情,其实很少考虑市场。可是衣服卖得不错,男女通吃,有件外套在洪晃那个店里号称是卖得最好的一件。 新京报:你跨界领域很多,不担心被指“不务正业”吗? 张永和:现在我的同行们恐怕都认为我不务正业。我的正业是什么?就是当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整个中国都用一套价值观,那就是追求成功。要成功就有某些事情一定要去做,这些事又常常很无聊。大家都是奔着一样的成功去,而不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是中国将来潜在的问题。 ■ 普利兹克奖 王澍获奖与我有关 新京报:2011年你成为普利兹克奖的评委,是怎么被选中的?当时自己怎么想? 张永和:也没啥硬指标,他们也没给什么官方说法。我想是我现在的房子盖得不够好吧,所以先当几年评委。 新京报:2012年普利兹克奖授予了中国建筑师王澍,这与你的参与有关吗? 张永和:当然有关,因为只有8个评委。 新京报:除了王澍,入围此奖的中国建筑师多吗? 张永和:不多。至于数目,不能透露。 ■ 地标性建筑 地标性建筑没什么意思,就是一个大雕塑在那里。我们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盖房子一定要自己喜欢。我喜欢三里屯,喜欢血拼,喜欢吃,喜欢散散步,所以我就想盖为了生活的房子。我不想吓唬谁,也不认为业主需要吓唬谁,不需要盖奇形怪状的房子,这些我不感兴趣。 ■ 我眼中的四类建筑师 第一类是艺术家型,大家看得最多,可能也比较喜欢,就像扎哈·哈迪德;第二类是思想家型,类似盖CCTV(新楼)的荷兰人库哈斯;第三类特别微妙,一两句话讲不清,是设计师型的,代表人物是设计瑜舍的隈研吾;第四种是我希望成为的工匠型的,最传统的类型。 工匠型建筑师一般比较喜欢动手,喜欢做个木工、修个电器。我是家里最不擅长动手的,可我对建筑的认识又完全是工匠型的。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健亚 (责任编辑:白雪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