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届中国地产金融年会上的演讲

 

    我虽然不能准确的说出把北京变成纽约需要多长时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十年是肯定不够的。这个数字是一个绝对绝对过于乐观的数字。北京和纽约之间从城市角度来说，我们有多大的差距，我想说十个方面的问题，但首先我要说的第一个问题是提出世界城市的口号是一个极其振奋人心的事，因为世界城市是一个愿景，只要有愿景，我们就可以进行努力。我们可以回忆上一轮北京的定位，把北京定成四个身份，首都、国际化大都市、历史文化名城、宜居城市。这四句话等于什么都没说。首都，这不用定位，这是1949年就定的位，历史文化名城，在中国数一数，没有100个，也差不多有200个。国际化大都市，在中国几百个城市也提出过口号，宜居城市也不用说。这种描述不叫目标，什么叫目标。如果你是一个女孩，你要找一个男朋友，有一个目标，你说找一个男的，这只是一个身份的判定，但是你要说找一个男人，就有点目标。要说找一个爷们就很有目标感，如果说找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是目标。
    日本提出建设21世纪东京都的发展计划，他们提出三个目标，第一个叫安居乐业的城市，第二个叫欣欣向荣的大都市，第三个是故乡之城，就是让东京人能够拿东京当故乡，这三句话我认为叫目标。现在北京提出的世界城市也叫目标，这是有愿景，有画面感，而且有标准的东西。
    下面我要谈的十项标准，首先要做三个说明：第一，这十项标准是北京作为世界城市的标准，现在有很多人提的城市，说不堵车，这不叫世界城市的标准，这是好城市就不应该怎么堵车。第二，我说的每一个标准都是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不是说有这一条就是世界城市，而是如果是世界城市，就必须有这一条。第三，这些城市没有另辟蹊径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我谈到的是打造一个世界城市的最低标准，不是最高标准。
    1、世界标准
    当你打造一个世界城市的时候，要用世界的眼光看北京，而不是用北京的眼光看世界。你必须把北京放在世界的范围内接受世界的评判，不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这个阶段的修法，老外不喜欢没关系，我们自己喜欢就可以。”如果当你拿到世界上去的时候，你就不能只是你家的人喜欢，还要让世界人民都当做一个中心聚集地，这才是世界城市。
    如果按照武器标准来说，俄罗斯武器并不比德国武器差，尽管德国在二战时期是战败国，但是创建了先进的武器。如果你想走向世界，必须能够按照世界的标准来评判，而不只是用自己的标准。
    2、必须是世界文化的容器
    当我们不想走向世界的时候，我们这里可能只是展示我们北京的文化和中国的文化，但是大家看一看东京、纽约、巴黎，有哪一个是只演自己的戏剧，在纽约百老汇大街上演着世界的歌剧。卢浮宫，或者看看大英博物馆，放得是不是只是本国的文物？不是的。就连一个莫斯科，有一段时间内，曾经85%的重要文物是放在莫斯科一个城市。著名城市规划大师说过城市本质上应该是文化的容器。如果我们想打造一个世界城市，我们不光要有一个中国大剧院，我们在这大剧院里还必须演出一批具有世界标准的世界歌剧和世界舞剧，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就如同柏林当时之所以有名，跟世界标准的柏林音乐厅有关系，而柏林音乐厅有名是跟有一个著名的柏林爱乐乐团有关系，如果中国能有世界级音乐厅、世界级乐团，可以说我们是一个世界城市了。
    3、必须成为世界生活和世界居所
    现在老外到了我们北京，我们会跟他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吃烤鸭真遗憾，如果每个老外都来我们这里吃烤鸭，只能证明我们充其量是一个特色旅游城市，只有当每一个外国人到北京都能吃到他家乡标准的饭菜的时候，这才是一个世界城市。世界上具有相当强的世界属性。日内瓦提出的口号叫世界厨房，因为日内瓦是一个联合国城，有很多联合国机构都设在那里，你到那里可以看到大量的法国标准的法餐，墨西哥标准的墨西哥城。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看到一个现象叫做亚文化马赛克，就是在纽约可以看到小法国、小意大利了，任何一个世界城市中都必须给外国人一个宽松，让法国人住在法国人的环境中，当只有在这个环境中，法国人开着法国餐厅，吃着正宗法国餐的时候，这叫世界厨房，他感觉这里生活跟他们家乡没有区别，这就叫世界生活和世界居所。
    4、任何一个世界城市必须是世界大师的建筑舞台
    也就是说在这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国家建筑师的作品，而是各个国家建筑师的作品，如同我们看纽约一样。当年我记得贝聿铭先生在设计香山饭店的时候，摆了两幅赵无极先生的抽象水墨画，中国建筑界和议论界争论了差不多十年，贝先生非常气愤地说了一句话，我就不相信，这么一个偌大的国家，就容不下赵先生两幅画吗。就像大剧院，为什么我们自己大剧院非要让一个法国人搞？我觉得这是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的表现。我们要想成为世界城市，我们必须允许世界建筑师都把我们这里当舞台。就像当年德国两德合并，重建波斯坦广场的时候，他们不是用德国设计师设计，而是用世界设计师建设波斯坦广场。
    5、必须得是探索先锋
    当一个城市敢于做世界城市的时候，一个世界城市必须承担对世界城市形态进行探索的职能，换句话说，在世界城市做规划，并不是说别人做过的我才能做，别人没有案例我就不能做，而是我敢于作为别人的案例，只有用这种心态做我们案例和城市发展的时候，才能做世界城市。大家看看东京、巴黎、纽约，有哪一个不是世界城市教科书式的样板呢，而北京不是。
    6、对外的姿态
    当一个城市只接纳自己人的时候，宾馆、出租车都无所谓，当一个城市是世界城市的时候，不但要让自己人觉得宜居，还要有一个巨大的对外接待的能力。可以看一件事情，包括罗马从这种标准来说都不是世界城市，每当到了复活节几个大节日的时候，整个罗马里就要求很多居民必须在家里贡献一张床或者两张床，让世界各地来罗马的天主教徒到他们家里居住，因为罗马的接待能力不足以容下这些天主教徒的居所的。如果我们能成为一个世界城市，就意味着我们的宾馆，我们的对外交通，我们的机场、酒店必须能够容纳我们请来的客人。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们办一些世界级大会，不觉得是一种战役，不像现在一样，为了办一个奥运会、世博会，我们要全民动员，当什么时候我们全民不需要动员，也能开一个很好的会议的时候，我们是世界级的城市了。
    7、文化多元或者多元文化
    我第一次去纽约的时候，站在纽约第五大道大街上，我当时有两个感觉，第一感觉人太多，我当时想等人过去我再过马路，结果发现错了，人永远那么多，同时不到2分钟时间内，我看到4个人，一个是和尚，我不知道是哪国的，第二个是喇嘛，第三个是一个天主教修女，第四个是主教，在这里，你是信穆斯林和信犹太教的人都可以融合，这里容纳一切文化，这才是一个世界城市应有的胸怀。所以它的文化是既纯粹又包容，是在纯粹文化的包容状态。
    8、现代市政
    我们建成纽约需要多少年？我想问一个问题，现在北京的自来水打开能直接喝吗？我们问一问政府能承诺我们多长时间以后，我们自来水打开以后就能直接喝呢？日本30年前，自来水打开就能直接喝了。一个现代化的城市首先是城市基础设施的现代化，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不意味着能办几场世界性赛事，最重要的两个标准，第一个是平时喝的水是不是干净，是不是打开能直接喝，交通是不是拥堵，一旦失火，人是不是可以及时从楼里跑出来。我当年去纽约做研究时候。调读过9.11录像，那么高的楼，那么多人，两架飞机撞上，只死了2、3千人，他们下撤的时候，都占据着楼梯两侧，但是任何人不占用那一侧通道，那一侧通道留给了消防队员，他们一个一个义无反顾向下跑。其中报纸采访过一个消防队员，你为什么要往前跑，因为这个大楼倒的一瞬间，如果我倒下去的尸体是朝着大楼方向我是英雄，如果我背着这个方向是逃兵。一个现代化的城市还需要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和现代化的市民素质，这个市民素质包含现代化的消防队员，也包含现代化的公民消防意识，这方面。无论北京和上海都需要有漫长的路要走
    9、现代客厅
    纽约洛克菲勒广场，英国的海德公园，东京六本木中心，德国波斯坦中心，这些地方都是世界性的广场，这些广场可以不雄伟，可以不壮丽，但是一定要适合人们待在里面进行休闲，而不只是一年举行一次阅兵，或者举行一次活动，这才是真正的伟大的空间。什么叫伟大的空间？大家可以到德国的波斯坦广场看一下，在巨大的琼楼下，很多少年少女打通跟朋友的电话，说你看到我了吗，上面有一个摄像头，你上一个特殊的网站，就可以在网上及时看到你的朋友站在波斯坦广场底下，他们认为这是世界客厅，只有拥有世界客厅级的城市才能世界城市。
    10、世界道德
    当我们接受了我们是一个世界城市的时候，我们必须按照一个普世价值观建设我们的城市。当老外来的时候，我们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派一批城管把摆摊的人清走，这是对人家的欺骗。伦敦申奥的影片中，有一个影片留给了一个伦敦的乞讨者，我们能否接受这件事，现在新加坡的城市管理里提出了一件事，如果你一个流浪的艺术家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但是有工作地址，我也可以接受。就是说你可以没有写字楼，但是你只要每天都在我路的哪一段路出摊，也可以。每天政府给你固定的位置，你每天固定在这里演出，这也是一种包容的文化。一个世界城市由于要接纳所有人，要允许所有人到这里来，要适合所有人，一定是包容的，普世的文化。
    谢谢大家！中国规划网北京4月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