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军,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总规划师,教授级城市规划师,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土地学会常务理事。
1984年7月毕业于南京大学地理系经济地理专业,同年8月分配到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详细规划所工作。1989年4月至7月由院公派赴英国谢菲尔德大学城市规划系培训,回院后继续从事技术工作至今。历任院厦门分院院长、规划设计所副所长、所长、院总规划师。1999年考取北大城环系人文地理学专业攻读在职博士学位,2004年5月毕业并获理学博士学位。
工作20年来参与了大理城市规划设计与研究项目,涉及的领域比较广泛,具有比较扎实的城市规划专业理论基础和相关学科理论知识,在实践中善于综合运用各学科的理论与方法来研究解决问题。主持完成过多项区域规划、城市总体规划、城市设计等不同类型的项目;主持或参与完成了多项研究项目,如北京申奥选址研究、珠三角城镇群协调发展研究等;发表学术论文十几篇;参与全国注册规划师教材修编和命题工作;参与《城市规划读本》部分章节的撰写;作为副主编组织《城市规划资料集》第二分册(城镇体系和总体规划)的编写工作;主持完成《国外城市化发展概况》一书的编写。
公开发表的论文
1、卡迪夫海湾区复兴规划介绍 《国外城市规划》1990/1
2、城市远景规划刍议 《城市规划》1995/4
3、鉴往而知来……以湖州总体规划为例浅析规划的连续性
《城市规划》1996/6
4、城镇密集地区的规划探讨……以湖州市区城镇群规划为例 《城市规划》英文版1997/2
5、关于城市总体规划的再思考 《国外城市规划》2000/4
6、“注册规划师知识辅导讲座”第五讲——城市规划实务
《北京规划建设》2001/3
7、直面现实的变革之途……探讨近期建设规划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城市规划》2003/3
8、重在提高评审实效 《规划师》2003/4
9、北京第二道绿化隔离带与城市空间布局 《城市规划》2003/9
10、区域协调发展析论 《城市规划》2004/5
11、区域协调发展的困境及出路 《城市规划》2004/10
主要成果:
1、湖州市城市总体规划,1995,负责人之一
2、湖州市区城镇群规划,1996,负责人之一
3、北京申奥选址研究,1999,负责人之一
4、珠三角城镇群协调发展研究――总报告,2003,负责人之一
5、中国2010上海世博会规划设计方案征集,2004,负责人之一
6、《国外城市化发展概况》,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9,编写组负责人之一
7、《城市规划资料集》第2分册,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5,副主编
主要观点(针对该主题):
1、大型社区开发是趋势,根据区位可以分为都市型和郊区型两类。
2、中西文化存在差异,必然反应到居住文化中,也体现在规划设计、建筑设计、景观设计中。
3、目前,“文化力”已经得到关注,但实践中尚未成熟。外在的东西多,真正的“社区营造”还有较长的道路要走。
4、传承与创新不宜割裂开来。本土文化与异域文化未必不能交融,未来文化将呈现多元化和谐相容态势。
5、以人为本、以自然为本的提法各有其时代背景和哲学意义。天人合一的提法哲学意味更浓一些,提天人和谐或许较为恰当。
北京现在没有“副都”(《华夏时报》2004-9 孙闻/薛易)
华夏时报:作为城市规划设计方面的专家,你认为真正的“副都”应该是什么样子?
杨保军(以下简称杨):真正的“副都”
首先应该有一定的独立性,特别是自己的产业,相当一部分居民可以在里面实现就业;配套设施也比较完善;还要有自己的文化。居民大多数时候工作和生活根本不用进市中心。根据我的看法,北京目前也还没有建设成功的“副都”。
华夏时报:望京在10年前的规划中不就是一个“副都”吗?
杨:然而大家都看到,以前规划的“副都”望京现在的样子是,配套设施不完善,而且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化,人们只是晚上在里面睡觉,白天还要在路上耗费很长时间,当然就只是卧城了。就是说,虽然望京曾经设想过要建成一个城市副中心,但在后来的实施过程中走形了。
华夏时报:你觉得主要原因是什么?
杨:要解释这件事情,就得看看当时为什么要规划这个副中心。当时的主要原因是原来的城市功能太集中、负担过重,出现了交通过于拥堵、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北京市中心区域几乎集中了所有的城市功能,从国家的办公到市一级的行政办公,再到金融、商业、文化、服务等等。并且北京同时承担了作为地区中心城市和国家首都的双重功能,功能高度集中、重叠,由此也带来许多问题。而要改善这些问题就需要建设“副都”、新城来疏解原来城市中心区的功能。
望京出现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当时没有进行一部分功能疏解。只有功能的疏解才会带来人口的疏解,这是一条经验,只有功能疏解出去才有可能成为副中心。望京建设中出现的问题就是优先大量建设住宅,力图吸引人口,结果就出现了卧城。
华夏时报:考虑功能外迁对本次新城规划有怎样的意义?
杨:北京这次规划应该解开一个扣,就是考虑北京原有的重点功能外迁。通过功能的疏解,一方面减轻市中心的负担,另一方面促进外围副中心地区的建设。如果北京城市发展还是不断向市中心凝聚,那么中心的问题会加剧,包括交通拥挤、环境破坏都会加剧,同时外围集团也很难成长,还是会重复原来的模式。
“副都”需要主导产业华夏时报:望京建设过程中规划了一个科技产业园,这不是对城市功能的分离吗?
杨:需要明确的是,望京要成为一个副中心,需要承担北京市的一部分功能,比如行政、商业、交通、制造业等等。假定北京某一项功能放在那里,它的核心产业能发展起来,才有可能为这个地方造血,才能够配套完善其他的功能,然后才能创造出足够多的就业岗位,才能让一部分人在当地解决就业和服务配套,在少数情况下进城,满足更高的需要,这样就会减少两者之间的交通压力,减少这种每天钟摆一样的运转,才是正确的做法。
望京定位于高科技企业,那是当时的认识,但根据现在的形势需要进一步细分。现在的产业分工按价值链进行,分为研发、制造、销售、售后服务4个阶段,望京应该明确定位在某一功能上发展。而北京在过去,没有规划打算要把功能疏解出去,甚至也没有这个清晰的认识,只不过最近才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华夏时报:像望京这样的情况,可以给北京新城产业规划提供什么教训?
杨:应该注意3点,新城功能规划一定要确立定位清晰、并有特色的主导产业;不同的区域适合不同产业生长,产业选择要跟地域结合;新城产业发展一定要立足北京,面向区域,以服务区域为主,在北京就是要依靠北京,面向环渤海经济圈、华北地区发展。
确立主导产业十分关键,只有主导产业才能吸引相关产业跟进,形成一个自我循环的经济体,进而吸引从业人员进入。比如,同济大学有规划和建筑,就形成了一条产业街,包括打字、复印、造模型、卖型材的等等,一年十几个亿的产值。同时产业一定要面向区域,不能满足于为北京服务,不能在原来城市的阴影下生存,否则发展空间就一定会越来越小。这是一种发展思路向外开放和对内关闭的区别。假设望京有一项产业是北京市领头羊,那望京肯定就发展起来了。此外,新城建设标准一定要高于市中心,对中心具有价格和质量的竞争优势。
华夏时报:没有产业难以形成新城,那形成一个成功新城具体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杨:判别一个新城能否成功的标准是城市应该有自己的独特形象,无论是整体空间意象还是地方特色,都包含一个综合特征:经济上,新城应该在区域经济网络中能够独立存在并运行,承担一定的角色。新城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功能和产业,不同的功能和产业决定了城市不同的文化特色,比如上海的工商业文化、香港的金融特征。
望京不是“副都”或新城,因为望京的文化、产业、独特魅力等因素都让人搞不清楚。即使产业发展较为成功的亦庄也不是成功的新城,因为亦庄只有产业而缺乏人气,实际上类似产业园。按照分流人口的建设目标,新城必须要从市中心分担部分人口。但望京这样的卧城没有根植性,进入望京居住的人不会把根留在望京,不认同望京,只是把望京当成暂时栖身之处,所以望京没有归属感,望京文化也就很难形成。在这样的条件下,望京就具有临时性,建设也很难上水平,感觉就比较杂乱,档次低一些。
“副都”建成最快10年华夏时报:新城建设在国际上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学习吗?
杨:香港、汉城、新加坡都曾经建设了成功的新城。比如香港港口新城的建设,主要就是围绕港口这一主导,发展港口的运输、港务等产业,因为岗位和税收的吸引,许多相关从业人员进入。同时,新城建设设计标准比较高,生活成本又低,就稳定住了人口,形成了一个50万人的新城。通过城市中心功能往外的分离,再通过功能在新城的再积聚,加上规划的有特色,新城得以形成。
华夏时报:从世界经验来看,新城营建需要多长时间。
杨:建设一个成功的新城,时间最快也得10年,20年能见效也很理想。望京还有机会在,建设中探索,但一定要确立清晰的产业定位,不能是宽泛的高科技。目前在世界建城运动中,韩国、香港、新加坡都建设了成功的新城。但最成功的新城是英国的弥尔顿凯恩斯。这是一个距离伦敦50公里的新城,但发展得相当成功,目前已经成为地区的中心城市之一。
政府规划应该到位华夏时报:在望京的建设过程中,政府和地产资本是两种举足轻重的力量,但在具体操作新城建设中,出现了公共设施和地产开发建设严重不同步的现象,导致望京道路堵是“围城”,购物休闲难是“困城”,这是为什么?
杨:我看这不是当时没有规划的问题,而是因为没有执行规划的手段。因为我们还没有对市场经济下,城市开发建设的动力机制有十分清楚的认识。有的事情是政府干预引导不力,有的则是干预不当。
华夏时报:那具体来讲,政府应该在副都建设中怎样操作呢?
杨:政府在城市建设中首先要有明确的规划并对外公布,消除市场资本的不确定性,因为市场经济下资本进入会考虑风险,如果不能很快形成积聚效应,那就会带来风险,影响资本进入速度。其次,对于开发商不愿承建的公共设施,比如学校、道路、医院等,政府应该利用财政投入进行建设,财政投入会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当然,在望京的建设中政府也做了不少工作,也有城建公司在从事地产开发。第三,政府还可以出台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
格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新城建设宜少不宜多,宜精不宜粗。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城市规划中,北京曾经一次提出建设14个卫星城、10个边缘集团。在这样的建设规模下,有限的政府资金被分散了,资金的积聚效应也难以形成。
华夏时报:社会资本在新城建设中是怎样的地位,如何避免望京建设中出现的偏重住宅现象?
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应该成为城市建设主体。政府要对进入的投资者通过一套透明的规则进行管理。要求开发商解决小区配套问题从规则上十分简单,国外的经验是,工程必须先行建设配套,验收时也会先行验收配套设施。这方面可以借鉴一下国外的经验,在几年前,英国政府1块钱已经可以撬动社会8块钱,如今这一数字已经上升到了12块钱。新加坡的新城建设也值得我们学习,新加坡原来只有一个中心就是CBD,随着城市建设,1992年设计了4个卫星城,但实施是一个一个来,先搞了一个,获得成功,又搞了第二个,剩下的就没做,因为暂时需求不足,如果要同时搞就搞不成。
(责任编辑:玮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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