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憔悴的云岗石窟大佛

墙上怪物为何

大同高楼林立

    相隔27年，再次来到晋北大同，眼前旧日痕迹似乎已经荡然无存。距离城市很远的时候，就看到最外层矗立着一排排高耸的居民楼。这些崭新的高层建筑，勾勒出一个现代大同的城市轮廓。
    手里的地图是1984年出版的，那时的大同东部有一条标志明晰的宽阔河流御河。如今，2011年出版的新地图，那条狭窄的蓝色河流已经时隐时现，而最大区别是：昔日御河以东地区的农田，今天已经变成大片的城市新区。
    大同的城区面积显然已经增加了一倍，从一个大同到两个(或许还不止)大同，这种跳跃式大发展，当然不属于大同的专利。在中国城市化发展进程中，全国各地城镇，无论超大城市，还是一般小县城，几乎没有一个不是迅速膨胀。
    沿着大同主干道前行，无论魏都大道还是迎宾大街，两边都是高楼林立、目不暇接，仰望一座座插入云霄的楼顶，似乎有来到纽约华尔街的错觉。从华严广场到迎宾广场，整个城市焕然一新，曾经著名的“煤都”，摇身一变成崭新的现代化城市。
    作为昔日的魏都，大同一直为拥有一座古城墙而自豪。目前，这座古城墙正在一片硝烟中浴火重生。南关或北环，城墙附近的居民楼或门脸店，一律被夷为平地。东倒西歪的牌匾被厚厚的尘土覆盖，拾荒者正在一片碎石瓦砾中最后地搜寻。
    修葺一新的城墙与城楼前，不时冲过一辆喷云吐雾的渣土车，隆隆驶过坑坑洼洼的马路，卷起一阵阵呛人的狼烟。“迷雾”散去，大同的古城墙重新崛起。已经修好的部分城墙开始对外开放，登上一次收费30元。有游人嚷太贵、不值！保安却表示不敢苟同：这还贵？猪肉多少钱一斤了？
    登上城墙俯瞰四周，正午的阳光下，城里城外既没有平遥的感觉，也没有西安的感觉。虽然，如此大手笔地彻底对古城墙进行整旧如新的抢修，目标是打造一个胜过本省中部的平遥古城，但是，至少目前感觉这个目标没有靠近。
    脚下崭新的城墙与不远崭新的大厦交相辉映。或许，重建的设计者也对此感到棘手。于是别出心裁地在某一墙壁上，增加一个形态丑陋的怪物，这个悬挂在半空中的肥胖裸体，狗皮膏药似地紧贴在簇新的城墙上，真让人折服设计者超乎寻常的艺术想象力。
    其实，如果游客肯发扬“走基层”作风，只要稍微避开主干道，还是随处可以发现大同旧日的痕迹。比如南关，透过任何一座外表光鲜的大厦，深入任何一条巷子，都立刻能够看到低矮、破旧、落满灰尘的平房或居民楼，这些相对远离城墙的老旧小区，看来短时间还不在大手笔“城市改造”的范围。
    大同市内的翻天覆地变化，自然而然也会波及到周边景区，作为大同最头牌的旅游景区云冈石窟，肯定首当其冲成为大手笔改造的对象。如今云冈石窟的大佛，早已不用再夜以继日地聆听南来北往运煤货车的隆隆车响，更不必担心每天被煤烟粉尘弄得蓬头垢面。
    在建成“大景区”背景下，如今景区已经扩大至220万平方米。扩建后的核心景区游览空间较原来扩大8倍还多。曾经蹂躏大佛颜面的公路已经改道，村庄也整体拆迁。
    焕然一新的云冈石窟，恢复了“北魏时期”众多其他配套的古建筑、雕塑。而且，还与十三陵的神路异曲同工，今天的云冈石窟，也必须先穿行长长的“神路”才能接近佛教艺术瑰宝，只是两边的石雕千篇一律，与十三陵神路有本质的区别。
    “神路”、池塘、大雄宝殿，经过百折千回的漫长铺垫后，游客才终于靠近景区的干货石窟。曾被戏称“超脱红尘、难逃黑尘”的大佛，幸好如今不再被运煤大车弥撒的黑烟所笼罩、污染。但是，这与27年前的大佛相比，也已经判若两佛。仰望苍老、憔悴、肮脏的佛面，人们心里说：早该让煤车改道！虽然不一定非扩大8倍景区面积。
    当然，如果有足够的“干货”游览内容，即使扩大80倍也无可厚非。扩建后的“大景区”，门票价格也涨到对应的高度150元！当然，这只是今年上半年的价格。导游服务每次150元与门票相当，这已经让游客先花费300元了！而这还不算建成了“大景区”后，景区内部专用的电瓶车车费。
    把云冈石窟建成“大景区”，在当地媒体被颂扬是“旅游业做大做强的突围之举”，以 “更加适应现代旅游市场的需求。”一心要摘掉“煤都”黑帽、发展旅游业的大同，显然不是为了把各地远道而来的游客拒之门外。然而，被各地景区门票疯狂上涨所困扰的中国游客，在经济杠杆作用下，可以被动地肩负起保护“文化遗产”的重任承受高门票。
   （编辑：赵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