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假过后,宜宾市蜀南竹海又遭遇一年一度的“人祸”:景区最著名的翡翠长廊据称超七成景观竹被游人刻字,有的甚至造成了不可弥补的致命损害,管理者的心疼和愤然可想而知。多少年来,多少知名景区都曾惨遭这样的刻字恶手,却至今无良方可以彻底根治:一方面,人们不断用“到此一游”等字眼表达游览名山大川的情难自禁,另一方面,管理者在不断出台禁令措施终告效果不佳后气愤难当,这就像一场永远追不上对手的游击战,游者纵背恶名依旧我行我素,管理者再苦口婆心也只能远远叹息。问题来了:此路早就不通,管理者何苦重复无用功,而不另换新思路? 竖看千年,中国古代风雅文人常寄情山水,这“寄情”二字,多数也是走到哪儿写到哪儿,最终,他们各地游历的涂鸦之作经世流传,有的最终成中华瑰宝,而世界各地如今被奉为圣物的一些洞穴壁画,其实不少也就是古人早期的涂鸦之作。横看全球,涂鸦虽也在西方多国被反复争议,虽然由于都是在不属于个人的公共场所涂画,都有着严厉程度不一的处罚来限制,但终究无法阻挡涂鸦者的无孔不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一种极具西方文化特点的艺术表达形式。如果上述种种都能被以精神传承的名义“宽恕”,那人们在景区的刻字之举,似乎也没有必要被如此嫌恶,禁不绝骂不死,追根究底不过是全人类共通的一种情感表达需求,虽然内容局限于表达者的个体才能而有所参差,但人们渴求在自然界长期留存自己精神印记的内心需求,却是如出一辙。 按理说,社会发展的过程,本就该是在基本物质需求满足后,再不断地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但仅从竹林刻字一斑可见,人们除了因环保意识倍增而加重对此类精神表达的制度约束,并没有另辟蹊径加以满足。这当然会导致不断膨胀的精神表达在沉默的憋屈中呈现这种不规则的爆发,结果就是更多难于监督的快速劣质涂鸦此起彼伏。 所以,与其不断碰壁自己找气,不如换种思路,寻找更新更有效的管理方法。禁不如疏,如果能让人们的情绪表达有空间释放,甚至再佐以良好的服务鼓励他们有质量地表达,比如设立有创意的留言墙或留言林,告诉人们这样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故迹重寻,而景区也能有效监督其行为不至超过破坏美竹生存的限度。此种有效服务,或可缓解人们的表达焦虑,也能强化管理的人性化,甚至会形成景区的一大奇景。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责任编辑:白雪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