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两夜,最美好的“食”光,我们留在了诚品敦化南24小时店。有时候,爱一座城市,只需要这样一个有关“精神宵夜”的理由。 那么近,那么远。喜欢台北。喜欢那种可以迅速融入的陌生感。 摩天楼、大马路,物质世界的极度丰富,并不能将一座城市迅即现代化。多样性,以及由多样性所孕育的无尽可能性,才是城市存在的价值。香港面向大陆游客的自由行安排刚刚开放的时候,第一次由罗湖过关去香港然后从地铁出来突然置身尖沙咀的感觉依然清晰。人都是黄皮肤,招牌都是中文字,但还是有与置身北上广这样的都市截然不同的感受。那是一种由多样性带来的熟悉的陌生感。这种感觉在进到书店的时候最为强烈。那些代表着各种观点、各种活法的书籍、报刊,共处一摊,让人随时都有想翻翻的冲动。不仅是严肃话题。小到城市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有着北上广书店里所没有的丰富品类。 台北尤胜香港。因为在台北,中文是官民商共用的第一语言,而且比起粤语,国语有着更优势的书面表达力。它是一座纯正的中文城市。 当然,多样性的存在,绝不仅仅在书店。不同的活法,以及对不同活法的宽容,骨子里而非钢筋水泥意义上的现代精神,以及这种现代性与纯正传统的无缝对接,街头巷尾的这些存在才是真正的台北,才是我们喜欢台北的理由。 台北花博会流行馆——“远东环生方舟”:垃圾瓶建起绿建筑 150万只回收来的饮料瓶,像搭积木一样被搭成了一座房子。这座全世界最轻的房子可不是像积木一样一推就倒。它可以抵抗强台风,以及比台湾九二一地震、四川五一二地震更强烈的地震,而造价只有一般玻璃帷幕建筑的四分之一。这座耗资3亿元新台币的绿建筑,是全球第一座由回收来的饮料瓶搭成的房子。 它是台北花博会的明星,叫“远东环生方舟”,是花博会中唯一的企业馆,由远东集团赞助兴建。建筑师黄谦智年仅29岁。 其实,这些瓶子有一个更为正式的名字,宝特瓶。宝特是英语PET的音译。PET是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酯(Polyethylene Terephthalate)的缩写,是制造宝特瓶的原料。1970年代,宝特瓶开始被制成饮料容器使用,当时正值能源危机,人们正思索用什么东西可以取代铁罐、铝罐、玻璃罐等耗能的容器,宝特瓶质轻、安全、节能,在美国市场一出现即风行全世界,被普遍用于饮料、酒类及卫生用品等的包装。但宝特瓶无法自然分解,所以如何处理宝特瓶垃圾成为现代社会所面临的一大环保课题。 “远东也生产宝特瓶,但我们有回收,回收比例在台湾算满高的,有四、五成。”远东集团董事长徐旭东说。两年前决定做环生方舟后,远东集团透过各个渠道,向全台民众回收150万个废弃宝特瓶,制成独特的宝特瓶建材。 用垃圾盖房子的型男建筑师名叫黄谦智,他26岁进大学教书,28岁创业,29岁带领平均年龄不到28岁的小智研发团队完成年营业额百万美元。他以募集来的宝特瓶,经过清洗、打碎、融化等,采用许多环保与建筑新技术,制造出30多万个六角型空气塑料砖。PET材质的优点是可以重复使用、组装又容易,加上它有防水、隔热的效果,既省钱又环保。而且,六角型空气塑料砖组装起来之后,呈现出的是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视觉效果。 环生方舟是可以移动、并能适应各种气候的建筑。在宝特瓶砖当中加进水,冷冻到零度以下就可以凝固成冰砖,加进土则成为土砖,可移到北极或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方舟建筑体的设计完全采用锁点的方式搭建,可以拆装组合,每一片砖墙的长度刚好可以装进卡车里运输。未来花博展期结束后,环生方舟可在不伤害结构的情况下,转运到任何一个地方重组、再利用,完全符合回收、循环、再利用的环保三R原则(Reduce,Reuse,Recycle)。 黄谦智说:世界大部份的产业都是“动脉产业”,一直大量制造新东西;但如果没有静脉回流的体系,你只是一直制造新血,然后就会失血。环生方舟则提供静脉回流的功能,将两个系统扣起来,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这栋特别的展馆内部,又有什么特别的看头呢? 从一楼进入展馆的位置就很特别。一道水瀑不停地从屋顶流下,不断循环的水幕加上自然对流的设计,既省水又兼具降温作用,即使人潮涌入,也不必装空调就可常保凉爽。 进入展馆后,则是一条“水岸走廊”,这是一条具教育功能的水净化走廊,沿水岸而设的植生墙,为方舟带来更多朝气及活力。拾级而上来到二楼,视野豁然开朗。这里也是举办时尚秀或是艺文表演时,视野最开阔的观赏点。 在观景平台上,进到二楼的室内展馆“梦想舱”,这是一座由黄谦智及其设计师群、台湾本地的年轻艺术家以及当代水墨名家戚维义齐力打造的宝特瓶装置迷宫。此外,二楼展室的宝特砖墙还藏有玄机,一个个宝特砖都将成为瓶中信的载体,盛入希望和梦想,用瓶盖锁住,在花博闭展时创造感动与力量。 环生方舟在花博会圆山公园展区的边缘,紧临中山北路。宝特瓶组成的建筑外墙、方舟一样的外形,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入夜,宝特瓶外墙还有灯光秀上演。万盏LED灯,以及从30米高的屋顶倾泄而下的水幕,让宝特瓶外墙更加晶莹剔透。 台北诚品书店+温州街 二十四小时书香 每个读书人,都有一幅自己的台北地图。它可能是这样的:从台大出发,从台大正门对面的诚品书店开始。 名声响亮的诚品已经不用太多介绍。台北被世界认为是最佳居住城市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这里有书香四溢的诚品。即使它是连锁店,即使在台北一个城市,敦南诚品、信义诚品,或者我们选择起点的台大诚品,也有各自不同的深妙之处,其共同点是让人放心:不会错过热门的经典,又总有冷门的好书。即使在书架上睡了三个月的书,书店老板也不愿意送入仓库,正像是它们的目标:“好书不寂寞”。 穿过台大诚品店旁边的窄巷,就是温州街。这条遍布咖啡馆和书店的小街,是各地文艺青年来台北的朝圣地。不似北京的南锣鼓巷,台北的温州街更安静、更沉厚。在两边绿树包裹的小巷里漫步,偶然遇到一间咖啡馆,咖啡正对味,音乐恰好是你所爱,再一打听,你爱的作家也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角落沙发里戴着帽子的那位就正是!这样的惊喜,在温州街发生的几率还真不是少数。 温州街向北,起步几米,就会遇到地下室的唐山书店。台北朋友向北京友人介绍时,会说:这是台北的万圣书园。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唐山书店,是读书圈中公认的学术最强、批判力最够、资格最老的独立书店。 我捧了一本解析环保运动与民主潮流的《绿色民主》,一本解读日据时期台湾情境的《成为日本人》,从唐山出来,走到对面的秋水堂。秋水堂专卖简体字书,每周四上新,据说这天常常可碰见舒国治等文化人,在这里定点淘书。 再继续走,巷子里会遇到女书店。十六年前成立的这家书店,是华文地区第一家女性主义的专业书店。这里会见到少见而完整的女性、性别议题的图书与影音产品。女书店的隔壁是声名赫赫的艺文酒吧女巫店。高中时期就在这里演唱的独立歌手张悬,还常常回来喝一杯。至今,女巫店仍是台北独立原创音乐的一个重要舞台。和隔壁的女书店一样,女巫店同样重视性别话题,她的特色是,不少座椅后方挂着香艳的文胸,粉色紫色蓝色白色…… 看墙上的告示循循善诱:胸罩对女性健康不好,如果女生来女巫店并把自己的胸罩脱下,挂在小椅子靠背上,并将它留下的人,就是“除罩女战士”,将享有女巫店特调的“伤肾双奶”一杯?? 继续往前走。 温州街还很长,书香之地,处处都有温柔乡。乐评人张晓舟初来温州街,遇到巷子里的旧书店“旧香居”,欣喜不已,因为他入手了一套“版本版式手感俱佳的《金瓶梅》”,还由老板娘赠送了茶水一杯,肉干一包, 他忍不住抒发道:“如此古道热肠的旧书店,令人想念”。 古道热肠的旧书店、咖啡馆、书店、茶馆、酒吧在这里随处都是,卢米爷咖啡馆、路上捡到一只猫、挪威森林……在咖啡香和书香里流连,不知不觉便走到横在眼前的辛亥路,跨过辛亥路,到了温州街的另一段,是更沉静的情境。 某条小巷左转,庭院式的日式平房,走到尽头,是自由主义大师殷海光故居。安静的花园式房屋,曾在台湾现代政治与思想史中投下一抹炽热的色彩。如他的学生郭松在回忆中写道:“巷子的尽头是殷师的家。外面是一堵高墙,这便是被其他教授戏呼的有名的‘柏林围墙’。一九六六年开始在这围墙的附近,有监视的便衣出没。我好奇地用眼睛在四下里扫视一下,这回却是一片的暗漠。” 走出温州街,某个巷弄右转,是紫藤卢茶馆。在龙应台出任台北市文化局长的时候,这里是台北第一个以人文历史精神为特色而制定的历史古迹。什么样的人文历史精神?1950年代这里是以台大为中心的自由主义学者的聚会场所,张佛泉、殷海光、夏道平、徐道邻以及青年时期的李敖、陈鼓应等人都曾在这里聚会,批评时政,抨击蒋政府独裁,是当时高压专制下的一个小小由空间。 从街巷里带着一身咖啡香和一袋好书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书香时光结束了吗?怎么可能!别忘了,还有敦化南路的诚品店。全世界唯一一家24小时开业的书店。午夜12点后,去试试看吧。那里的人潮汹涌,坐在台阶上读书的年轻人认真的表情,会让你忘了时间,爱上世界。 台北剥皮寮 回到艋钾 茶馆、私塾、钟表店、米铺、浴室、理发店、日式旅馆??城市中逝去的一切,这里都有。它们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其中很多老店的创建年代以及地址都有据可查。这里是台北市万华区的剥皮寮,电影《艋》的拍摄地。 剥皮寮不是被改造成各类消费场所的所谓历史街区,如成都的宽窄巷子,以及宽窄巷子们的“母本”——上海新天地;剥皮寮也不是我们常见的用蜡像、泥塑做成的城市历史博物馆,用以记录现实中早已不复存在的城市记忆,如东莞的塘厦,他们就把这些记忆装进一座玻璃大厦,名曰“城市展示馆”,立在庞大的镇政府广场边儿上。 剥皮寮是原汁原味的台北老街,官方名头是“台北市乡土教育中心”。“一府二鹿三艋”,清代的台湾开发较早的这三个地方,台南府、鹿港镇都有丰厚的历史遗存,艋是台北这座城市的发源地(详见本刊2010年5月号Inplay栏目),但它早已淹没在都市化的洪流中。剥皮寮,是艋仅存的记忆。它的幸存,其实也颇为侥幸:因为政府的城市规划宣告得早,老屋旧貌得以保留,同时又因为政府行动得慢,所以老屋没被拆除。 “剥皮”一词的由来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其名来自于剥树皮、剥兽皮。日据时代,政府开始一连串的“市区改正”规划政策,改建道路网、公园、下水道。新规划设立的广州街、康定路、昆明街,使得剥皮寮这段清代老街被截断并隐没在广州街的背后。日据后期,部分剥皮寮街区被划为今老松小学的预定地,光复后仍被沿用,因此老街的房屋不再改建,建筑物旧貌得以保存。1988政府进行剥皮寮土地征收, 但1999年才进行净空,屋主搬离。 这片历史街区保存有相当完整的清代街型、传统店屋,以及日据时代市区改正后的立面、光复后的改建面貌,立体地记录了艋市街的发展。不仅是建筑,街区内还存有相当多的历史轨迹,如,章太炎旅台居所(广州街123号)、永兴亭船头行、宋协兴米店、吕阿昌医师宅、日祥旅社、太阳制本所、秀英茶桌仔店、长寿号茶桌仔店、道教法坛威灵坛、公共澡堂凤翔浴室等,加上周边的龙山寺等古迹,以及金纸店、中药行、青草店、佛具店等传统店铺,剥皮寮历史街区蕴含了丰富的乡土文化。在民意呼声下,台北市遂于2003年成立剥皮寮再利用的经营团队“台北市乡土教育中心”,期盼这里能成为本地中小学师生的本土教学园地,甚至跃升为世界级的本土教育重镇。 让剥皮寮一跃成名的,是电影《艋》。这部于剥皮寮拍摄的电影,其实就是台北市文化局资助的。没想到,电影一炮而红,台湾本地票房超出《阿凡达》近三倍,此地也成为台北市的热门文化旅游景点,成为借电影成功推介旅游目的地的又一神话。 我们抵达剥皮寮的时候,台北已经沉入夜色。狭长的街道中,人不多,一个个老铺像是打了烊一样,门前没有市声,只有海报、招牌、广告??不知道的话,会误以为闯入了某家片场。但它就是真实的存在,曾经的,也是现在的。 度小月 记忆的味道 一根扁担挑起一个馄饨摊,一头是火炉,一头是馄饨案板。入夜,老板在路边生起炉火,食客蹲坐一旁,等馄饨出锅。 小时候的生活原来还在脑子里。那是在江苏,1980年代,那时没有城管。 让我重拾这记忆的,是台北度小月。不同的是,度小月卖的不是馄饨,而是担仔面。 度小月是闻名全台湾的担仔面老铺,本店在台南,自1895年至今已历经100多年岁月。创始人洪芋头本是渔夫,每当八九月台风季的时候,他就会出来摆面摊来“度”捕渔人所说的“小月”,故名度小月。 如今,度小月五家分店中,三家在台北。我们去的中山路这家店始自2007年,店面采用现代、简约的设计,同时留有传统、古朴的风味。不变的是传统的炉灶煮面摊。面摊设在大门内的一侧,正对着前台。煮面师傅就坐在面摊内侧的矮凳子上忙着煮面,纸灯笼下,香气扑鼻。这也是度小月100多年来的招牌形象。只不过当年洪芋头用一根扁担挑起的面摊更为简单。扁担摊的形象被印在红与黑两色的店面介绍上,最能勾起人的记忆。 两个秘诀让度小月担仔面入口难忘:以祖传秘方精炖的肉燥、以虾头熬制的高汤。入店前,记得预习一下度小月式食面法:先用筷子搅一搅肉燥,使之均匀分布;用力吸一口气,闻一闻面的香气;喝一口汤;开始吃面,切忌大口吞下,记得留一口汤结尾。店内还有一些台南小吃值得一试,比如蚵仔酥、虾仁肉圆、盐烤虱目鱼肚、黄金虾卷??据说,部分食材天天由台南送至台北,让客人在北部也可品尝到真正的南部风味。 夜市软实力 “去台北,一要去故宫,二要去夜市”。这是出发之前,每一个去过台北的朋友给我的忠告。末了,多半还会再添一句:“一定要去夜市哦!” 我一度相当不以为然。去之前看过照片,也听过描述,脑海里关于“夜市”这两个字的想象,怎么扩展,至多也就是合纵连横的大排档,在夜色里烟火腾腾一眼望不到尽头。至于食物,台湾能有多少传统小吃呢,闽南的?本岛的?大陆各个省份带去的?烤串儿?麻辣烫?珍珠奶茶?关东煮???穷尽想象力,也至多如此了吧? 直到到了台北,从捷运士林站出来,钻进那个全台湾最有名的士林夜市时,我才真的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热气腾腾的各种小摊横竖交错铺陈在眼前,头顶漂浮着层层叠叠的硕大招牌:“大肠包小肠”、“大饼包小饼”、“波霸奶茶”、“青蛙下蛋”、“粉圆爱玉”、“豪大大鸡排”、“十全排骨”、“五更肠旺”??疯狂的名字伴随着缭绕的烟雾与密集的人群一齐挤到你面前,穿过他们,便是那一口口香气四溢的大锅,炮制着山产野味、海鲜热炒、炸煎煮涮,让人只盼着找口味儿最正的一头扎进去,大快朵颐。然而仅仅两三回合之后,便没有实力再战,只好看着更多没有试过的新鲜玩意儿,空流口水?? 台北朋友在一旁猛笑。原来他们念大学的时候,也曾饥肠辘辘立下雄心壮志,要从夜市的这头吃到那头,结果每次都因为容量不争气未能如愿。而台湾夜市的小吃种类之多,更新之快,吃一年不重样那都是有可能的。 可台北朋友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也吃成这样?” 在他们的印象里,大陆的小吃太多了,台湾的外省人家庭常常会和孩子讲:台湾的小吃再好吃,也比不上我们老家的——湖南、四川、山东??家乡的那些香味,那可都是几百年的小吃传统啊。 是啊,我也怀念小时候的街边小吃。可为什么偏偏是台湾,把摆卖低价货品的小小路边摊发展成了举世闻名的夜市文化,而我们各地风味的老字号新招牌,不是被规划进了高价位的“小吃精品街”,就是在无处容身的地带非法游荡,被称为“都市之瘤”,直至被城管扫地出门了呢? 稍一探究历史会发现,在台湾,夜市的发展也经历过阵痛。在曾经与我们相似的高楼大厦式的“现代化”观念里,自然生长起来的夜市曾是一个尴尬。 除了士林市集有百年传统之外,多数台湾夜市都是1949年后出现,1960年代开始快速发展的。起初只是小吃摊聚集,1960年代,台湾经济起飞,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开始快速成长,大量小商品开始在夜市销售,尤其是1970年代石油危机,台湾制造业遭遇大量订单退货,将更多的小商品推向夜市。 起初也有无序、不卫生、与正统商家的竞争问题,早期的台湾夜市常看到警察,但取缔的情况很少见。因此夜市仍然逐步发展,渐成气候,许多地区政府也开始制定摊贩管理辅导自治条例。日常状态中,则主要靠各夜市自己成立的“摊主自治委员会”来协调政府与摊贩之间的沟通。 曾认为影响“都市形象”的路边摊并没有被直接扼死,而是引入管理及自治机制,民间活力得以保存,并逐渐发展,成了今天台湾都市一抹浓郁风情,也是官方常讲的“软实力”重要范本。 草根生活的味道和创意也成了夜市最吸引游客的所在,台湾观光局的调查显示,在去年到访台湾的旅游者中,约有73%都到过夜市,这个比例居所有游览景点之首,远远领先于台北101大楼和故宫博物院。 不由自主地要想起北京的王府井和前门胡同。几年前,前门胡同拆迁改造,有一个几十年卤煮火烧小店要完蛋了,很多人以倒计时的方式去排队吃一碗卤煮。几百人去排队。电视台的记者采访身边的老大爷,这些东西为什么要保留呢?老大爷一句话说进人心里:孩子越走越远,你总得让他回头的时候有点念想吧! 鸡零狗碎不登堂,窄巷循声觅野香。这是人们留恋的,伴着胡同、街巷、弄堂而生的小吃。如今,在北京,王府井是商业步行街,前门是商业步行街,成都的宽窄巷子拆了盖成仿古精品一条街,商业街里引进了小吃夜市,说是要打造这城市的传统文化品牌,但每平米每天几十块的租金,一碟爆肚、一碗豆汁儿、一锅麻辣烫,得卖多少钱呢?“老百姓都吃不起了,那还是小吃吗?” 离开台湾的时候看到新闻,成都的文殊坊,无锡的南禅寺,老集市在开发商手里焕然一新,为了给文化精品商业区吸引人气,准备把“台湾夜市”搬进来了。 盖上箱子,一声叹息。那些不登堂的野香,还是让它留在它的土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