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石:用环境和文化创造城市的价值

    备受瞩目的第二届中国地产年会20日在深圳洲际酒店正式举行，网易房产频道作为本次大会的战略合作媒体，全方位报道本次中国地产年会的盛况。在第二天的论坛上，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主任、汶川新城总建筑师陈可石发表了演讲。

    主持人:接下来要邀请上来的这位嘉宾是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主任、汶川新城总建筑师、英国爱丁堡大学博士、香港中营都市与建筑设计中心总建筑师，曾经获得亨利莱斯特奖和中英文化基金奖、中国传统古镇规划设计年度人物奖等。接下来掌声欢迎北京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副院长陈可石教授。

    陈可石：各位来宾，早上好！之前很多专家讲到了房地产，我也认真听了，我一直有一个想法，房地产发展到最后又怎么样呢？必须在一个城市里，我们的房地产其实是在这个城市里面发展，那么城市终极的发展目标是什么？今天希望和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我们城市化发展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我们让房地产推动这个城市，或者让城市推动房地产，最后让城市走向何方？城市发展的最后目标是什么？

    中国快速的城市化是世界公认的，也是史无前例的，我也研究过世界各国的城市化进程，像中国这样的规模、速度的是举世空前的，面临的问题也是举世空前的，有的时候我在想，我们的很多问题还没有认真思考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办法再探讨了，只能放下，然后迎接下一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一个学者，更关心的是城市化的结果，如果说快速发展的城市化，之前的三十年，中国取得了今天这样一个成果，我们要思考的是快速发展城市化的未来三十年，中国将取得什么样的结果呢？最近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我想和大家交流我的一些想法。我们希望中国未来的城市迈向一个什么目标？至少在目前我希望看到一个绿色的新田园城市目标，我将围绕这个主题展开今天的讨论。

    一个城市的竞争力在什么地方？评价一个城市好与不好的价值在什么地方？我们目前的坐标系放在什么地方？我们评价一个城市好坏的标准是什么？有的时候我去度假，到国内旅行社一看，其实旅行社有很多欧洲城市、北美城市旅游宣传单，这些单子上的城市不多，就是巴黎、伦敦、旧金山、洛杉矶、纽约，换一家旅行社也还是这些城市，世界上有数不清的城市，为什么这些城市总是在旅行名单中？怎样才是一个好的城市？如果我们打开杂志看世界强劲的城市，世界上经济强劲的城市，又是一个名单，有些名单我发现往往是重合的，欧美经济强劲的城市可能是文化、环境很强劲的城市，我们目前努力思考的坐标系应该放在城市的三个层面：经济、环境和文化。

    第一个层面是经济：经济强劲才能使这个城市健康的发展，提高城市的吸引力，增加就业机会，最典型的城市就是深圳，深圳在改革开放过程中，走在经济发展的前列。

    第二个层面是环节：过去五年各个城市都在加强环境建设，深圳过去五年也在加大力度发展，因为环境好了，才能够促进经济的发展，原因就是资本是随人走动的，人是聚集在适宜人生活的城市空间，只有经济发展带动了就业，同时环境提升带动移民的方向，这样一个互动下，城市就取得了良好的竞争状况，就是竞争力很强的城市，深圳一直在竞争力方面排在中国的前列。

    但是仅有前两个因素还远远不够，最终的决定力是在文化上，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些城市，我所说过的欧美的城市，其实它最后的竞争力是体现在文化上，比如说巴黎、伦敦、纽约，这些城市在文化上体现出了最强劲的竞争力。我的看法是一个城市应该在这三个层面上取得共赢结果，我也注意到深圳现在在文化方面的投资非常大，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们一说起文化时往往有一个误会，认为文化是一个城市固有的文化，或者更极端的说，认为文化就是传统的文化，文化就是传统建筑，其实文化在城市的含义应该包括更多，其中“绿色城市”就是未来城市一个很重要的文化，绿色城市应该成为普适价值观，特别在中国，中国有悠久的文化传统，中国城市未来的发展应该在悠久文化传统的基础上加上“绿色城市”的理念。“绿色城市”的重点首先体现在这个城市的可持续上，这个城市一定是可持续的、很健康的，我在英国读书时，在英国住了六年，我旅游时发现很多英国城市是衰落的，他们称之为“死城”，这是什么含义呢？其实这些城市原来都是英国很重要的工业城市，比如曼彻斯特的南边，包括曼彻斯特本身，都是英国制造业的中心，从前是英国照相机的制造中心，照相机产业衰落以后，这个城市紧接着就接手了汽车产业，汽车产业在英国发展了一段时间以后，上世纪60年代汽车产业转向了日本，照相机先转向日本，后来汽车产业又转向日本和其他国家，这些城市就衰落了，不是一个健康、可持续的状况。有的时候我走在广深高速路上，看看两边的城市我有一个很大的担忧，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看到同样的情况，当这些支撑经济的产业离开以后，这个城市不可持续。

    另外一个概念是节能低碳的城市，现在低碳已经是普遍的价值概念，低碳概念应该也是我们衡量一个城市竞争力的标准，目前世界各国都把低碳作为衡量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指标，所以低碳一定是未来普适价值观中的重要价值。

    最后一个是绿色，绿色就是我们所强调的绿色形态和景观。

    首先我们要把城市理解成一个活的有机体，城市是有生命的，城市的生命也有一种活力在里面，在这种理解下，我们要把“绿色城市”作为发展的主要方向，因为这是目前普适的城市价值观，也是未来标志城市文化的方向，包括绿色的生活方式、低碳的生活方式，这都是未来城市的文化主流。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我们在发展城市的同时，应该珍惜环境，地球其实是一个有机的活体，目前城市对周边环境的破坏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在城市建设过程中，一定要在生态修复、整体环境上为城市寻找可持续发展的良好环境，谈论这些都是目前公认的城市普适价值观。

    城市以良好的整体环境才能给人带来美好的享受和舒适的生活，所以我们城市环境的良好，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城市周边环境的良好，所以我们不但要改善城市环境，而且还要注意城市周边环境的建设，

    有一种观点，“对花园和城市而言，前者至少应该是自然界的天堂，而后者至少应该是文明的乐园”，这就是我们提出“田园城市”的理论基础，我们实际上期待的是把城市建设成人类生活的天堂，也是人类文明的乐园，这就是我们的发展目标，今天我们谈论的房地产，不单有房地产的价格问题、利润问题，更重要的是房地产发展的结果是不是为我们建设生活的天堂和精神的乐园。

    我们必须建立全新的城市价值观，这个价值观首先应该是尊重自然的，我们应该和自然和谐相处，传统的中国文化在这方面是非常强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把这个文化忘掉了，现在引进的很多概念都是西方概念，但我们自己传统思想当中这方面的概念恰恰是根深蒂固的，我希望在这方面体现出我们自己文化的价值观。

    在这些普适的价值观当中，我们强调“绿色城市”首先是一个生命共享的城市，以生命体为主、健康的生态平衡的城市”，生命在城市当中的意义也要非常强调，生命体是主要的，而不是这个城市是主要的，我们现在看到的城市和房地产发展的问题是我们非常强调物、强调城市本身，忽略了城市的发展目的是人，所以我们要回到人性化价值观上，所有的城市建设、所有的房地产建设首先要考虑到是为人本身，生命体是主要，而不是这些物和建筑，我们要创造一个以自然美为美学原则的城市，这是非常重要的理念。

    最近这一年我在很多演讲当中提到“绿色田园城市”的概念，就是基于以上这些思考，我们目前必须思考的是我们的城市和房地产发展放在一个什么样的坐标系？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价值观上来思考房地产的发展和一个城市的发展？

    目前世界各国在房地产和城市发展中已经有很长时间智慧的积累，这些智慧对今天的房地产发展和今天我们的城市发展是非常有用的。举个例子，我们建设绿色城市，需要在城市当中保护、恢复溪流、江河、滨水陆地、湿地和水源，但现在很多城市在这方面是缺乏的，包括今天我看到深圳的河道，很多都用混凝土砌完了，河道里的水没有自身净化的机能，这些我们都应该修正。我们的建筑物要和水面、自然保持一定的距离，要尊重自然，要实行雨水收集、渗透式地面，这些都是听起来很简单的道理，但我们现在的城市当中很少应用这种做法，而是大量运用混凝土地面，使雨水无法渗透，可是我们看今天的欧洲、巴黎，他们的公园都是用沙石来铺地的，而我们大部分城市都是大理石、花岗石、水泥铺地。

    目前我们在城市建设过程当中有很多理念是公认普适的，比如鼓励公共交通、鼓励清洁能源、鼓励步行区，这些都是中国城市中普遍缺乏的，如果我们不在这样一个正确的理念下建设城市，我们的房地产做得再好也没有办法整体提升价值。我经常很感慨一件事情，比如我去年到英国，我觉得他们的房地产楼盘绝对不如深圳，但他们的整体价值远远超过我们，其实更重要的是城市本身的价值，城市大环境的提升。

    我们要回到城市这个层面来思考，我们要改变城市目前的结构，提倡多元的，不是单一功能的城市组团，现在我们看到中国的城市，大部分是在计划经济思维下造成的城市布局，比如这个地方是工业区，那个地方是CBD，那个地方是行政区，这三个区正好造成大量交通，因为人每天都在搬运当中，这样的搬运就造成了中国城市普遍的拥挤，而合理状况应该是紧凑型的、减少出行的、以步行为主的城市组团，深圳现在正在逐渐发展这样的组团，比如海岸城组团现在已经形成了城市综合体，住宅和办公集合在一起，但远远还不够，密度不够。

    我们应该提倡紧凑型的、道路较少的、绿色空间较多的城市组团，特别是像深圳这样的城市，我们应该在深圳这样的城市努力发展高容积率、紧凑型的城市组团。高容积率、紧凑型城市组团也带来了土地利用的高效率和低碳生活方式，理想化的城市组团，按照霍华德“花园城市”的理念，应该70%的人应该在组团就业，比如华侨城组团，合理状况应该是有70%的人就在这里就业，另30%的人出行主要是靠公共交通系统，如果我们还是沿用原来的思维，这个是高新区，那个是工业区…，这样的布局就必然导致交通的拥挤。

    我们在绿色城市理念下提倡的是以步行为主的生活方式，只有以步行为主的生活才能促进商业，商业主要是靠步行的，为了现在很多商业带动不起来？你看到街上的人很少，车很多，而且车停不下来，我观察到深圳很多商店的经营是不理想的，所以租金就提不高，我们应该看到的商业应该像香港铜锣湾那样，每个商店都挤满了人，每条街上都挤满了人，这样的城市空间才是价值最高的，铜锣湾一直多年保持世界地价的前三名。几个有一个人统计，铜锣湾一个水果店只有三平米，但拿金砖铺好几层也买不了那块地。

    今天我们一方面在谈房地产的价格，但从我自己作为一个城市规划师的角度，我觉得今天的价格应该远远不够，各位不要把我当成经济学家，现在很多经济学家讲房地产应该压、压、压，我觉得远远不够，我们应该生活在更有价值的空间，我们应该生活在比铜锣湾还要有价值的空间，我们在想为什么铜锣湾那么有价值呢？有两点，第一点是铜锣湾的密度接近10-15，这种容积率下，几万人生活在这样的城市空间，所以它的容积率高，我们现在应该努力提高城市价值，很多经济学家在谈城市时，不谈城市哪个地方，不谈哪个城市，只是普遍的谈城市，我作为一个社会学科的教授，有的时候都很难听懂，我所要听懂的是你谈哪一个城市组团，比如如果你谈城市组团，如果你谈铜锣湾，我就觉得香港铜锣湾能够保持这个世界纪录必定有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旁边有一个维多利亚公园，维多利亚公园是设计最合理的城市公园，里面有大量的体育设施、市民休闲设施、城市论坛，我们看到的铜锣湾这个城市组团是高容积率，但又是非常人性化、非常商业、非常发达的城市组团。

    我们今天谈城市这个主题，应该想一想铜锣湾，开完会大家应该都去铜锣湾看一看，顺便买买东西，铜锣湾是一个非常方便的地方，也是土地利用高度合理的地方，也是我认为中国未来城市发展应该走的城市组团方向，这些都是人家智慧的结果，是他们实践的结果，我们应该努力把这些智慧接过来，站在别人智慧的基础上来谈我们的城市发展。

   （PPT）这是香港，我所理解的香港城市特征，除了之前的经济学家理解的角度以外，我的角度是香港岛是高密度、高容积率原则下集合性组团构成的城市发展形态，有几个组团，图片前面是中环，然后是湾仔、铜锣湾等，如果拿香港和深圳比，我们现在的容积率远远不够，我们现在的地价、房价远远不够，如果这样看的话我们很有希望，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说到容积率，现在中国普遍容积率是2-2.5，实际上我提倡容积率可以买卖、可以交换，上次有个论坛，提到碳排放的买卖、交易，我建议未来中国的城市容积率应该有交易、有买卖，比如这个房地产商开发的楼盘是低容积率的，打个比方，招商地产开发的曦城是低容积率的，那么他就可以把容积率卖给旁边高容积率的开发商，经常有报道说容积率把领导搞到监狱里去了，实际上就是我们没有提供这种机制，容积率其实应该交换，为什么？城市中心区的容积率就应该高，现在我们规定容积率是人为的，我觉得应该放开，容积率应该可以买卖，这样的话就导致土地价值的合理化，比如说中心地段交通方便的地方，容积率就可以向其他地方购买，我向其他地方购买，其他地方的容积率降低了，环境就好，就可以修公园，比如我要修一个中央公园了，中央公园的容积率为零，怎么能得到这个钱呢？就把这个容积率卖掉。这是我的一个建议，国际上有些城市也实行了这个方法，并非我的原创。

    因为我们在深圳，所以我老在想深圳这个城市未来应该怎么发展，我在英国住了很多年，我觉得英国非常值得学习，首先英国是田园城市的发源地，“田园城市”理论提出以后，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1902年《明日的田园城市》出版以后，对世界城市格局、规划结构产生了重要影响，书中提出城市发展一定要有组团，每个组团大概2.5万人-3.7万人，每个组团和组团之间应该有一个绿带，最好是由农田来隔离，组团当中要保留20%的农民。实际上在英国的城市发展当中，伦敦实现了这一概念，伦敦现在是价值最高的城市之一，无论房地产价值也好，整个城市的竞争力也好，确实是世界名列前茅的，文化产业的竞争力也全世界排名第一。这样一个城市，实际上没有唯一中心的，它是多中心、小组团组成的城市，每个组团都有中心。从伦敦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应该发展多中心、小组团的城市，不应该发展卫星城，特别是很多大城市是唯一中心的，蜘蛛网放射型的，一环、二环、三环，听说北京最近规划要做十环，我上次回学校招生，还有四个小时时间，结果老师说“你必须走了”，我说为什么走？不是提前两个小时就行了吗？他说“你不知道，你必须提前四个小时”，走的时候我还接到一个电话，他说“你一定要跟司机说上五环，五环以后转六环”。

    伦敦，一个上千万人的城市，但伦敦市的交通问题解决的非常不错，公共交通系统非常发达，伦敦还有一个值得深圳学习的地方就是它有一个伟大的步行系统，我在伦敦时经常约朋友，朋友在电话里说“你到XX地铁站，然后从那个地铁站走过来”，一走可能走半个小时，现在我们在深圳，你很难说你从福田下火车走到华侨城，在深圳这个城市我们忘记了我们可以走，因为我们走不了，要过天桥、钻隧道，有的地方全是栏杆，过不去，所以我们要探讨一下，我们的理念当中有多少应该向别的城市学习的？现在坐飞机12个小时就到伦敦了，我们应该多去伦敦看看他们的经验，看他们怎么建设的。

    伦敦是一个以树为主的城市，这一点也值得我们学习，我今年夏天在新加坡考察时觉得新加坡也值得学习，新加坡是一个以树为主的城市，但我们的城市是以草为主的城市，好象觉得绿颜色不够就搞草地，实际上草地对我们的意义不大，很多草地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像野生动物隔离，还写的很温情“不要踩我”，关键是我不踩你我上哪儿走呢？”我们现在的城市很多时候让你觉得你不是人，一出门就觉得我要是有辆车就好了，我们没有人行干道，只有车行干道，很遗憾，我们不是以人为本，而是以车为本的城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被城市所训练，比如我在香港街上看到很人性化的招牌，先看右、后看左、再直行，每次过路都得这样。

   （PPT）这是伦敦，我们心里面还是很羡慕的，但实际上我们没有选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还是希望选择这样的环境。

    再说一个超大型的城市，纽约是高密度、高容积率，但是有一个世界上最著名的中央公园，这个中央公园著名到什么程度？游客每年超过三千万，我前年在纽约时特意到中央公园看为什么它如此吸引人，有溜狗的、牵小孩的、妈妈喂奶的，到了下午还有跑步的，你看到的是人的乐园。再看看周边，中央公园的周边都是世界上最贵的住宅，城市不怕容积率，但也要有开阔的地方。我们要吸取别人的智慧，不要自己发明创造太多，我们要站在别人智慧的基础上建设我们的城市。

    我有一个很大的不理解，我们的公园为什么都要有主题？这里一个烈士像，那是一个孔子像，人家就是树、湿地，就是草，难道我们每一个公园都是教育公民的场所吗？难道公园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吗？我们城市里的公园也应该学习纽约中央公园。

    我有一个理念，我们应该努力用环境和文化创造城市的价值，实际上我们创造的城市价值，也是为在座的房地产商创造了价值，城市价值如果不提升，你们的楼盘再贵都有一个瓶口。中国现在的城市价值远远不够，如果我们拿今天的价值和期待的价值相比，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今天我们在谈价格时要限定一个时段，我们今天谈今天的价格，我们应该努力提升城市的价值，努力提升房地产的价值，当然也要提高大家的工资、收入，整体提升大家才有幸福感。我在写博士论文时参考了普林斯顿终身教授依林阿顿（音）的一个观点，他说人只有在感觉到上升的时候才感觉到幸福，你在登山时、职位上升时、在赚钱时才感觉到幸福，如果这些所有的概念相反，你不会感觉到幸福，只会感觉到失落，所以我们要保证上升，保证我们这个城市价值上升，个人收入上升，房地产价格上升。

    过去几年我们也在努力实践，举几个例子，这是我们规划的昆明新城，我们提出这样一种概念，是一种组团的，中间是有绿地的、农田的，我们要努力发展这样一种城市结构，每个城市是独立的组团，独立的组团有独立的商业中心。

    我们在佛山的佛山清明上河图是我们获奖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的理念跟中央公园的理念差不多，佛山老城区有一片保护区，后来我们发现佛山原来是名清四大古镇之一，其中三个镇都被快速城市化消灭了，只剩下一个镇，我们提出佛山清明上河图的概念，现状是城市化就像洪水猛兽围攻过来（明清建筑），明清建筑是弱势，从价值角度来说，中间的建筑是有文化价值、环境价值的，为了提升它的价值，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建议把图中这三栋建筑炸掉，变成公园、广场、绿地，这个想法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如果没有变化的话，大家可能两个月以后会看到这三栋建筑就没了，没了以后种树，做广场，把有价值的改造成商业区，我们的理想是把没有价值的建筑炸掉，种上树，降低容积率，但周边要提高容积率。这个方案目前已进入实施阶段，我们在里面做了大量的绿地、绿道、水系，这个方案才公布，周边的房价就大涨，这就是用智慧来创造城市价值。

   （PPT）这是我们改造的立面，通过城市更新手法对老街加以改造，拆掉一些建筑种树，这是老区的设计，把原来的明清文化设施（塔、桥等）恢复。目前我们正努力推动这个事情，也得到了好评。

    迈向绿色的新田园城市是我们努力发展的目标，我们在成都也努力提倡田园城市构想，这是我们规划的成都东城区，也是田园城市意象，远处是农田山，保留大量的农田，我们的城市化有很大的缺憾，即我们和田园是敌对的，我们认为城市化就是把农民赶出去，你想一想，原来人家住的都是独立的“大别墅”，现在把人家赶到安居房，没有就业机会，很不合理。按照田园城市的理想，这些农民应该慢慢在城市当中找到他们的生活方式，比如成都的一些农民成功转型了，变成园丁、农家乐的主人。

   （PPT）我们也参加了这些城市生态建设规划，比如图中旁边的山我们规划为森林公园，称之为“天府生态绿舟”，深圳周边的山应该好好规划，我没有看到深圳这样做，我们现在规划注意到土地利用，实际上香港很值得学习，我在香港住了很多年，香港城市之外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规划的，所以你能在香港看到最好的植被保护。

    这是我们规划的山体修复和利用情况，山里面有山地自行车；如果没有这样一种环境支持，我们怎么能够达到整体价值的提升呢？如果我们的房地产在这样的环境下，有大量健康运动设施、田园式村庄，这个平面是我参考剑桥设计的，一半有农田，一半有湿地，一半是建设用地，可是现在我们做不到。

    最后介绍一下新加坡的经验，今天的主题涉及到商业，我发现新加坡的商业和城市环境的结合是非常好的，新加坡建设了最大的商业区，即滨河区，（PPT）这是一个密度非常高的组团，有文化设施、露天演绎场、赌场，围绕这样一个区就构成了城市商业组团，我建议在深圳滨海区建立一个这样的区域，为什么我们不能建立这样的区域呢？这样的区域才能带动深圳商业的发展，也是深圳的优势，我们现在滨海区只有红树林，其实除了红树林我觉得还应该填海做一个这样的区。

    总结以上的讨论，我们要回顾一下我们的城市是否持有很正确的价值观，今天也有很多传媒到场，传媒的角色应该是推动正确的城市化价值观，我们应该利用传媒建立正确的坐标系，未来三十年中国高速城市化的发展应该建立我们自己的坐标系，今天我的演讲中提到一些理念，比如要发展高密度的城市组团才能促进行业的发展，城市结构应该是多中心、小组团的城市结构，和我们目前单一中心的城市结构思路相反；要努力发展大型都市综合体，就是以铜锣湾为模式的城市综合体，有地铁和大型超市的城市综合体。

    应该以环境为先导，在城市当中保留森林和树林，我们目前忽略了城市里应该有森林，我倒是注意到很多房地产商在楼盘里建森林，这个概念非常好，但是要扩大到城市，如果城市里没有森林，你们楼盘里森林，树不成林。

    我们应该建立最完善的无缝对接公共交通系统，每个城市都应该有完善的步行系统，刚才我们看到的佛山清明上河图就是有四个丽江古城那么大的步行系统，如果这个项目建成，将是珠江三角洲地带最大的步行系统，可以在那儿走好几天，只有在这样一个步行系统下，我们才能够建立人性化的商业空间。

    我们努力的目标应该建立在普适的价值观、以华夏文化为特征的未来中国人的理想城市，因为我们现在也忽略了我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我们有伟大的文化传统，所以我们应该努力在我们伟大的文化传统上建立未来理想的城市空间，我们应该努力看到未来城市发展的愿景，如果三十年以后，我们在巴黎、伦敦旅行社看到一些人用他们一年的储蓄来城市休闲，其实这个观点也是和今天在座各位的努力目标有关系。

    做一个广告，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去年10月份成立了城市规划与设计学院，这也是北京大学希望在深圳努力培养这方面人才，为深圳城市发展做出贡献的举动，现在每年有超过一百个博士生、硕士生录取到我们学院来，我也希望在座的报考我们学院。

    最后还要感谢南方都市报，我也呼吁南方都市报能够承担更大的角色，在推动中国城市化进程过程中树立前沿理论，建立正确的价值观，最后以华夏文化为基础，建立完善的中国未来城市发展的坐标系。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陈先生！

    现场观众：陈教授您好，听完你的演讲，感觉好象去到了伊甸园，因为您在演讲中给我们提出了一个概念——绿色田园城市，给我们勾勒了将来居住的美好蓝图，但是回到现实，我们知道很多房地产企业在绿色这一块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招商、万科也提出了“绿色地产”概念，但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实际上存在很多难点，比如说造价成本、整体城市规划以及人们的居住理念，您能否给我们一些具体的建议？

    陈可石：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绿色建筑也好，绿色城市也好，是一个总体发展目标，在发展进程当中确实有很多问题，最近我也参观了天津生态城，他们提出生态城在具体实施上有很多问题，比如指标对进驻生态城的企业有所影响。

    但反过来我想讲两点：

    一、绿色建筑和绿色城市概念一定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是值得的，所以从社会责任和企业发展来说，应该努力承担这个责任，招商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不错，招商在目前国家政策没有明显倾斜、支持的情况下，作为一个企业，招商提出走“绿色建筑”道路，我觉得是值得鼓励的。

    二、想象力。我们对未来要有想象力，美国有一个很著名的评论家讲“想象力决定一个民族的发展”，他的原文很长，我只能把这一句话的核心跟大家交流一下，他说决定一个民族发展的是这个民族对于空间的想象力，如果说我们对于空间的想象力是美好的、绿色的，我们这个民族的发展就是美好的、绿色的，因为未来是靠想象的，不是靠今天，所以我们应该对未来充满想象力。

    不知道我的回答能否让你满意。中国规划网北京11月22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