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眼前的这些赏心悦目的画作,谁能相信都是出自一位业余画者“玩儿”出来的?但这确实是白洁退休后“玩儿”出来的业余作品。说业余,是因为白洁从没有进过专业美术院校的门,退休前一直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画画只是业余玩玩儿。 我最喜欢白洁笔下的竹子。他笔下的竹子长短错落,虚实掩映,浓淡相宜,不追求“立体感”,而是以道劲的中锋,写出飞白,体现那挺拔又虚空的气质,既柔韧又坚实。那片片的竹叶,跌宕交错,前呼后应,散而不乱,密而不塞,轻灵的笔意恰当地表现出在微风中摇曳的情姿意态,赋予了笔墨物象以鲜活的生命。白洁竹子画到了我的心里,让我读懂了他灵性的释放与延展;种在了我的心里,种下了他如竹的人品、风度、气质与人格。我见过太多画竹子的画儿,我敢说能有如白洁君笔下的竹子那么招我喜爱的几乎没有。 梅、兰、竹、菊,世人谓之“四君子”。历代文人画家大都喜欢以此为题材在画中彰显自己的个性,寄喻自己的品德操守,显示自己的人文追求。白洁尤爱画“四君子”。白洁不仅仅是以“四君子”题材切入笔墨技法,更是人文立场的宣誓,寻求艺术宗旨的实践与人生的态度。他的画犹如他的名字,白璧无瑕,洁净无尘。 虽然是业余玩玩儿,但白洁画画儿可有年头了。我和他相识就因为画画儿。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白洁应邀到开封参加一家大型企业的开业典礼,在这家企业开业典礼的书画交流活动中我与白洁一见如故、志趣相投。活动后,他即刻约我到北京参加在中国历史博物馆举行的纪念他外公暨老一辈革命家任弼时诞辰80周年画展,并请我为其历史活动作画。 我到北京后就住在白洁的外婆、任弼时的遗孀陈琮英女士府上,住了近一个月。在此期间白洁常来看望他的外婆,之后便到我的工作室看我作画或跟我聊画儿,有时我也跟他一起到他父母家。白洁的父亲医道精湛,对艺术也颇有见地,并结交了许多知名画家,尤与黄胄私交深厚。白洁的母亲是任弼时的长女,也画着一手俊秀的花鸟画。 白洁绘画的天性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白洁的母亲在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工作,文革中受到害,文革后期与黄胄先生同被关在莲花池劳动妀造。白洁能探望父母后有幸目睹黄胄先生在花房中画梅花、佛手等花卉的写生。白洁也将自己的习作拿给黄胄先生批阅。黄胄先生曾经想推荐白洁去上美院,可当时的美院只招收工农兵学员,黄胄先生说:“那就先去当兵吧!”没想到这一去就与画画没缘了。白洁到部队以后,黑板报成为他施展绘画才能的平台,但是那强烈的绘画冲动岂是几块黑板所能慰藉呢?他一直笔耕不辍。转业到地方,行政管理工作尽管繁忙,但是绘画欲望非但没有被冷却反而更加强烈!白洁君每天早早从家里驱车上路到达单位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画画儿。下午五点下班,再“玩儿”两小时的画儿,过足了“画”瘾,才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白洁就这么业余地把“画儿”玩儿到了退休! 白洁君退休之后,彻底业余到了可以专门“玩儿”画画儿了,玩儿的是一发不可收拾,花鸟、人物、走兽、鱼虫什么都玩儿,玩儿的朋友们着了迷,玩儿的朋友们的朋友也挨个求画儿。他是有求必应,乐此不疲,勤奋也越发被“逼”了出来,他的笔法日渐老辣、画面日臻唯美鲜活也就顺理成章了。要我说白洁这些年不是退而休,而是退而忙,忙得“无法”、“无天”,忙出了令人不可小觑的水平! 白洁退休以后,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在一起谈艺论画。起初我对白洁业余“玩儿”画的态度,并不认同,觉得有点轻慢。时间长了,看他的画儿多了,那种“轻慢”渐渐转换为“轻松”的感觉。细品这种自娱自乐的韵味,抛弃了追求功利的负累,达到了轻松自由的无我境界。这种旨在释放志趣与情感的自由与轻松,这种不计成败的豪迈与潇洒,正是中国文人的精神追求! 画界,本是人文净土的绿色沃野,神圣的精神殿堂。然而这高尚纯洁的地方,正在被一些利欲膨胀的投机者垂涎!他们挖空心思巧立名目,异化根本,拉圈子、夺位子、争面子、捞银子……把画界变成追逐虚荣与名利的竞技场。如果“城”里专业圈子做的是如此买卖,还是不要“入城”而保持业余“玩玩儿”的纯洁为好!白洁“城”外的业余“玩儿”艺之道值得赞叹! 白洁不是一个志趣寡淡、墨守成规的人,他从不满足既得的审美疆域,不停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更远更广阔的天地,而且有足够的胆量去跋涉“雷池”,探寻未知的新异。我殷切期待白洁全面更新题材与笔墨造型,开创自己别出心裁的笔墨艺术之路。 白洁,开国领袖任弼时的外孙,1957年5月生于北京。少年时曾经师从黄胄先生门下,从军后业余爱好画画,主攻竹、兰、花鸟并得到李世南老师的指点。后又于李抱一老师门下学习多年。 (责任编辑:白雪松) |